1．

看见石头。
石头跳进水里就活了
石头成就一条鱼的命运

那条鱼注定要返回岸上
看见石头
被小小的爱情隐瞒

2．

一。
二。三。
命运循环不止
命运生生不息发出咒语
但石头是死的
从茂盛处冲刷
用自己的名字产生势能
向下。手淹没了河流
过渡的酒杯
村庄的脸

3．

一大片树林头戴月光
小蝌蚪找妈妈
两只脚丫子
坐在稻浪上
父亲们的剧本
回忆报幕
回忆最靠不住
一辈子就是水滴石穿

4．

水滴石穿
酒杯盛着坚硬的密码
光秃秃的伤口
石头裹着光秃秃的伤口
夸大了时间的体重

5．

五指风。她们是奇数
把心搭在弦上

她们拨动乌云
抡起灰暗的嘴唇

她们策划
一场来不及的雨

石头充满湿度
绿叶摔倒

在五个方向
她喊铁钉铁钉

为什么是铁的钉
为什么都是铁钉

6．

野山菊有狂野的肌体
焦躁的笑容像一杯红酒
碎了。

像雨那样拥挤
抛下石头
抛下声音
肌肤里密集的针脚
在垂直的根茎上
她的季节搭乘着电梯

她是玫瑰的碉堡
子宫里的瀑布
在地上任性地打桩

7．

石头成为身体里最柔软的
但波浪自身没有力量
风打来浪头
风不止

她站在屋顶
双手开满了雪花

2003/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