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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雪:花落又开
作者:一地雪  文章来源:转载  点击数2365  更新时间:2011/5/27 16:15:00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花落又开
■一地雪

就在那一天。我转过身,
你的声音开始苍老。
像我坐在凉台上,就着夕阳
剥一粒又一粒的葵花籽。

我们追赶时间,与急躁赛跑,
去模仿不可知的未来。
而事实恰恰是:
此时此刻就是真理。

我们来捍卫它吧——
连秒针都长了翅膀。
我们可以造一些鸟窝

让时间停止飞翔。
而现在,我们还是忠诚于平静。
流水疾飞,花落又开。
2006/3/14

高春林点评:

  在语言与现实之间,在词语释放的对世界、对人性、对自身的认知和疑问中,诗歌语言的指向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才能让我们产生某种玄学的魔幻般的迷恋?这不仅是对一个诗人诗艺上的深度和精微的考验,更是对一个人在心智与感知能力方面的考验。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沉溺于对事件的一味描述,而一部分口语化的写作者又倾向于直白地记录碎片与感受,在我看来,这无疑都是对诗性语言的一种破坏。而从诗学的角度来说,一首诗总是在“隐喻”的气息下,散发出多种“可能性”或“指向性”。耿占春说“一首诗是内在地自我解释自我释义的,因为一首诗总是写到其语境开显时,写到它成为自己的隐喻为止。”而这首《花落又开》让我不无欣喜地想到了这一点。欣喜,就在一地雪这首诗的看似颓废而又坚定的诗句里。
  谁是一地雪?论坛上有过不少议论。因为她优秀的诗歌曾让不少人侧目,也因为她的沉潜使很多人对其不甚了解。一地雪的诗,自然,动情。本真的性情,在诗中流动着,产生一种真气,在女诗人中风度翼然,有信手拈来之功。在2006年11月底,她写完最后一首《晨曲》之后,一场车祸突然降临到她的身上。后来……我还是庆幸上帝为我们挽回了一个诗人的生命。在她与死神搏斗之后,她写到:“我的叙述将简单得/如一杯开水:世界空白/只剩下我头上左手心中5分硬币大的/窟窿,血张开朗读的嘴/像一个孩童愉快的书声。”(《遭遇车祸》),这是她的长诗《十楼三病室》中的一个片段。《十楼三病室》也是一地雪的惊人之作,全诗300多行,气贯长虹,似乎是对生命、世界、爱大彻悟的一个过程,细腻,锐气,震撼人心。再后来,看到《河南日报》2006年2月28日,刊登了一篇王钢对一地雪的电话采访《网上蚂蚁在飞翔》,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地雪的优秀,早已不再是一只蚂蚁,而是一只大象了。
  《花落又开》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诗歌中那纯粹而有多种可能性的词语闪烁着语言之光,“那一天”是哪一天,“声音苍老”的时候,是不是“我坐在凉台上,就着夕阳/剥一粒又一粒的葵花籽”的时候,那剥落的难道是一粒粒的葵花籽?难道剥落的不是时间?诗歌总是这样的微妙,诗人总是在暗示着什么。这暗示是一种色彩,就像是不用说话而用眼神。时间飞逝,“与急躁赛跑,/去模仿不可知的未来。”或许这就是常人的做法,人们总是寄希望于未来,对于美好,对于幸福甚至爱情,渴望它在未来的某一刻突然降临。而生活的现实是“此时此刻就是真理。”你能抓住吗?多数时候真理与你擦肩而过。作者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们:“我们来捍卫它吧——/连秒针都长了翅膀。/我们可以造一些鸟窝/让时间停止飞翔。”其实,我想诗歌不能停留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是延伸的,朝着更为不确定的方向。它的效果就在这个不确定上,一地雪深知这一点,于是她接下来说,“而现在,我们还是忠诚于平静。/流水疾飞,花落又开。”“平静”是一个突然的提升,抓住真理,不是要什么奔跑与奋争,而是“忠诚于平静”,这里,有一种道心在,是作者内心的一个精神维度。而在诗的结尾,流水疾飞与花落又开,所构成的余韵循环往复,缭绕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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